毫無疑問,公元前第六世紀的希臘,在經濟和文明生活之中的領先地區不是屬於希臘本土,而是屬於在小亞細亞的希臘殖民地,以及在某種程度上,屬於在意大利和西西里島上的希臘殖民地。 埃伊納島、哈爾基斯、埃雷特里亞、科林斯、西錫安、斯巴達,和雅典, 這些希臘城市是遠遠貧窮於和文明程度低於在東方的米利都、以弗所、薩摩斯,和萊斯沃斯,也不如在西方的錫巴里斯、克羅頓、杰拉、阿格里真托和敘拉古。 這些殖民地有著更加豐富和肥沃的領地,更為廣闊的市場,以及與東方便捷的交流。 另一方面,希臘文化的這些前哨位置,從政治角度來看,是非常不穩定的。 在小亞細亞,還有在意大利,這些城市被暴露在他們鄰居陸上攻擊的面前。西西里島的希臘人不斷地遭受威脅是來自於迦太基這個海上強權,其得到一個強大的埃特魯斯坎城邦聯盟的支持,更不用說他們最近的鄰居們 ——— 那些居住在內陸的部落。 但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比在小亞細亞的希臘人安全些。因為埃特魯斯坎,雖然富裕文明,但被意大利中部的山脈阻斷了來自殖民地的聯繫; 他們其他鄰居們仍然是處在一個原始的發展階段;而且迦太基也是剛剛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和與希臘人決一勝負的必要性。
在小亞細亞,情況是不一樣了。 沿岸被希臘人佔據。 但是即使這裡,繼續生活在被希臘人攫取的土地上的人口中相當大的一部分,既不是希臘人,也不是野蠻人。 在希臘人到來並征服他們之前,這些部落曾經享有過他們自己的文明和政治制度; 並且他們把這一事實牢記在心。 他們覺得自己更親近他們亞洲的親戚超過他們的新主人。小亞細亞中部的記錄可以被清晰地看見,而且赫梯帝國的傳統倖存於弗里吉亞、呂底亞、和呂西亞這些新王國之中。這些王國中,呂底亞位置於最接近希臘人。 在公元前第七和第六世紀期間,她曾經倖免於辛梅里安人和斯基泰人的進犯,迅速地發展為強大而富裕,並且成為了一個具有明顯政治和經濟意圖的強權帝國。 作為處於東方和希臘新世界之間的調解人,並且由於她的位置、民族、以及文化屬於他們兩者,呂底亞一直向海邊推進。 但是沿岸被腓尼基人和希臘人佔據。要驅逐前者是不可能的: 首先亞述,而後波斯站在這條路上。對呂底亞來說在希臘人的地區向西擴張,這是比較容易和自然的。
在亞洲的希臘人,就像在國內和在西方的希臘人一樣,共同享有相同的血統、宗教、和文化,但分成許多獨立的國家,各自具有自己的政策和傳統,這些卻與自己鄰居們的政策和傳統相抵觸。 這些鄰居的憎恨和嫉妒轉對他們超過了面對強大卻又較遠的東方帝國的敵意,對此他們知道但很少關心。 此外,社會和政治動亂不斷地發生在各自國家之內,並且引導著這些爭鬥各派去尋找支持,不管其來源出自何方。 然而最後,這些城市的戰略地位是過於薄弱。在大多數情況下,各自的領土是一個河谷,以山脊與沿岸接壤鄰居的領土分開。 這樣,交流在陸地上是困難的,在海上則不困難,但由於復雜鋸齒狀的海岸線,得花費許多時間。 與此同時,其領土完全暴露在內陸的任何軍隊攻擊的面前。
所有這些事實,呂底亞帝國充分地利用了有利條件,而且不久在這些城邦的政治生活中佔了優勢。 然而,在一種文明和商業方式上,呂底亞給予了希臘人許多,從希臘人那裡得到了所有的東西為希臘人所能給的,因而,在呂底亞人和安那托利亞希臘人之間的差別變得越來越模糊。 逐漸地,呂底亞承認與希臘國家聯成一體作為他們自己的一部分,就像馬其頓在後來時期所承認的那樣。 呂底亞的大使們帶著豐厚的禮物去特爾斐和希臘其他聖地,也象希臘政權的大使們那樣是受歡迎的客人。毫不奇怪的是,安那托利亞的城市在第七世紀穩步地被呂底亞同化,而且在第六世紀依然更甚,不過,那裡的抵制並沒有採取一種民族力量聯合的方式來反對一個東方敵人那樣。 這種抵制是毫無章法並且完全無效。所有呂底亞的國王 ——— 阿底斯 (Ardys)、薩疊安特斯 (Sadyattes)、阿里安特斯 (Alyattes),以及克羅色斯 (Croesus) ——— 有預謀地從事於馴服這些希臘城邦的任務,並且他們的活動阻止了希臘人觀察米底人 (Medes) 和波斯人成長的力量。 因此,公元前548年的大災難,那時居魯士 (Cyrus) 打敗了克羅色斯的軍隊並且奪取了薩迪斯 (Sardis),對希臘人來説是一個徹底的意外,他們此時所對抗的是波斯人,一個相當陌生的敵人。 他們的同情是全部處在呂底亞這一邊,而且,斯巴達甚至準備派出其一部分軍隊去幫助克羅色斯。
波斯在征服安那托利亞的希臘人上幾乎沒有困難。 希臘本土相距遙遠且比較貧弱,而他們自己由於不團結和性格溫順,還有呂底亞的腐蝕性政策,使之受到削弱。 所有的沿岸不久變成了大波斯君主國的一部分。 但是這個新主人幾乎沒有改變城邦的內部生活。 他們各自保留其自治,保持著與希臘世界的其他部分的正常交往,並且繼續成為一個重要的貿易和工業的中心。 他們只是有義務於未來把他們的部分收入支付給他們的征服者們,並且提供士兵和船隻服務於這場由波斯對巴比倫和埃及而發動的尚未結束的戰爭。 所有這一切,安那托利亞的希臘人是習慣了。他們僅僅憎恨在他們派別爭吵中波斯頻繁的干涉,以及他們給予僭主們的支持。 僭主制最終在城市之中變成了政府組成的流行形式。
同化這些安那托利亞的希臘人是波斯帝國歷史上一個重要的政治事實。 這些新的題目所帶來的觀念和習慣完全不同於王國所有其他地方的觀念和習慣的特點。 另一方面,一統了小亞細亞卻還沒有統治沿岸,這是一個政治的荒謬。 但是沿岸的統治者必定會與島嶼和整個巴爾幹半島,以及黑海沿岸的複雜政治相聯繫 ——— 這是一個殖民者稠密居住的沿岸,其中大多數是安那托利亞的希臘人。 因此,由於征服了小亞細亞,波斯被捲進了歐洲的政治,並且被迫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去規定她的有關歐洲的政策。這個問題最簡單的方案,至少從東方征服者傳統的觀點來看,是這樣的 ——— 波斯應該征服並同化希臘,這樣囊括不僅是一部分,而是在其帝國中的整個民族。
情況似乎有利於這項方案的執行。 在希臘本土的公共事務幾乎沒有不同於在安那托利亞的希臘的公共事務。 兩個國家在彼此的戰爭中不斷地被分裂成小國; 在兩者之中,相同的嫉妒存於城邦之間; 每一城邦相同的內部分裂變成了社會和政治的派別,並且以相同的準備去利用任何联盟以便獲取立即實現政治和派別的目的。 這樣的政治狀況使之看來征服希臘為一件易事。 波斯在這場爭鬥中所能投入的規模似乎是龐大的和決定性的 ——— 一支龐大的陸軍,組織嚴密並紀律嚴明 ——— 一支優秀的海軍,由腓尼基人和安那托利亞的希臘人來操縱,是那個時代最熟練的水手; 以及一個富裕王國取之不歇的物資來源。 遠距離的戰役毫無疑問必定要進行; 不過,難道波斯的陸軍沒有行進到過中亞的深處以及印度的邊境?而且難道他們此時還沒有征服自身強大的埃及?
在擴大其權力上,波斯的君王們從來不隨意行事。 他們是優秀的戰略家:每一場戰役都是嚴格地深思熟慮和精心準備的。 對他們來說這是清楚的,同化在歐洲的希臘人是行不通的,除非波斯的邊界推向前以便於通過陸地和海洋與希臘國家的邊界相銜接。 這意味著,在併吞希臘進入其領土之前,他們必須征服希臘的島嶼,以及最重要的,巴爾幹半島的北部,色雷斯部落所在地,他們對小亞細亞的波斯人而言是很清楚的。 然而,那裡又是這樣的複雜,在那里波斯受到另一個崛起的伊朗族政權的對抗 ——— 斯基泰帝國,它自己在這之前已經穩固地建立在黑海北部,並且也已經與希臘人有著聯繫。 這種斯基泰向西和向南的壓力,波斯在其轉向其他地方之前必然受到牽制。 當時,她沒打算征服在俄羅斯南部的斯基泰王國。 那在遙遠的未來或許就是一個難題; 但當務之急是把斯基泰人趕回多瑙河的原住地,並阻止他們擴展其影響到巴爾幹半島。 大流士 (Darius) 大約在公元前512年針對斯基泰用一場大戰役來開始這個任務。他可能前進沒超過多瑙河和德聶斯特河之間的草原,不過看來他基本上成功了; 因為在此之後,由於外部已沒有了障礙,色雷斯在快速而穩健之中轉變成了波斯的一個省。
由於伊朗族的希臘人起義,大流士被阻止進一步地執行他的計劃。 這次起義的原因我們只能推測; 但可以確定是,與企圖牽制大流士進一步前進的任何泛希臘運動沒有聯繫; 它甚至沒有延伸到整個小亞細亞。 南部和北部的安那托利亞的希臘人參與其中,而一種幫助他們畏怯的嘗試是由雅典和埃維亞島的埃雷特里亞做出,但在希臘本土的其他政權沒有參加。 事實上,這種幫助幾乎沒超過一次米利都和少數其他伊朗人的城市的起義。 我們必須假設,起義是由於當地的原因而進行的,因為希臘人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而低估了波斯的力量。 雖然他們清楚地知道波斯的弱點,但明顯的是他們盲然於自己真實的力量。 這場鬥爭是頑強的並持續了許久 (從公元前499年到公元前494年),卻以愛奧尼亞的毀滅而結束。米利都被燒成平地,並用了很長時間從其遭受沉重打擊之中恢復過來。
這場起義在波斯和希臘的關係史上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波斯的信念被證實了,立即重新著手征服巴爾幹半島,這是迫切的。 因此毫不奇怪,在粉碎這次起義之後,大流士的首要之事是派遣一支部隊去赫勒斯滂沿岸和希臘北部以便加強波斯的權力,而在這些地區的這個權力由於起義已經削弱。 這是公元前492年那場戰役的直接目標;然而大量的陸上和海上的武力部署表明,如果一切順利,這個戰役的一個延續被仔細考慮,而且海軍和陸軍一次推進而深入到希臘中部。 但是海軍一大部分被毀於聖山 (Mount Athos),而沒有其所有的艦船的支持,供給一支龐大的陸軍經歷一場長時間而棘手的戰役,這將是困難的。 因此,波斯人被迫限制自己於其主要的目的,這就是以吞併色雷斯和馬其頓來加強波斯人的權力。
公元前492年的那場戰役僅僅是一個首次嘗試。 一場第二次戰役於公元前490年隨之而來,其目的由波斯國王公開宣布,就是懲罰雅典和埃雷特里亞,這是由於他們在伊朗族起義中的角色。 這個目的由大使們正式地傳達給希臘各國,向他們索取 '土地和水' 作為一種臣服的象徵,而他們真正被要求的是在即將的爭奪之中他們的中立。 波斯統治的臨近促使許多希臘城邦沒有拒絕這些要求。但是,波斯的真正目的毫無疑問是不同的。利用其海軍的優勢,她希望通過第二次戰役完成這個由馬多尼奧斯 (Mardonius) 已經開始了的任務,然而這不僅是去創建一個在陸地上與希臘接壤的共同邊界,而且還要以海上路線讓波斯與希臘相聯,啟始於愛奧尼亞城市,並通過島嶼前進到達歐洲通常的目的地,就是說,阿提卡及其港口和埃維亞島的港口。 阿提卡一旦被奪取,波斯在海上沒有其他可怕的對手了,而且或許指望征服希臘可為確定無疑。 考慮到希臘內部的紛爭,使諸國彼此相鬥是容易的,並且不久以一個決定性的打擊消滅掉斯巴達,這個希臘陸上的希望。
奪取阿提卡似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沒有哪個地方雅典能夠尋求到幫助。緊挨其旁的埃伊納島,一個危險的敵人和對手; 斯巴達相距遙遠,行動緩慢,並且幾乎沒意識她的危險; 維奧蒂亞是公開的敵視。 在雅典,沒有強大的海軍;阿提卡的陸軍沒有多少經驗,而且也沒有自己過去的光榮傳統。 新生的民主政體發覺自己被貴族強烈地反對,反對者仍然保有一些力量。 希庇亞斯 (Hippias),最後一個僭主,仍然活著並且希望繼波斯軍隊之後而返回。 基於這些理由,大流士相信,從他船上登陸一支部隊就能夠打敗雅典。
他的計算證明了部分是對的,部分是錯的。 雅典確實是孤立的。 但是埃伊納協助波斯人的企圖被斯巴達挫敗了。 在雅典,波斯的朋友們準備行動; 但是他們不想冒任何風險: 雅典的民主軍隊必須首先被打敗。 斯巴達沒有拒絕支持雅典,但是她的支持是在未來長時間的。 雅典和整個希臘受到威脅的危險是巨大的; 並且雅典認識到這一點,但希臘卻沒有。 當波斯部隊在馬拉松 (Marathon) 平原登陸,雅典要么去投降,要么去接受一場無任何取勝大希望的決戰。 她這邊的機會並不多,卻有一些。 這支由雅典的和普拉蒂亞的 (Plataean) 公民組成的小型精練的陸軍 ——— 一支配備重武器和鐵鎧甲護身的步兵部隊 ——— 受死亡危險的激勵,並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和熟悉的條件下戰鬥,證明了勝過自己的敵人。 波斯人是數量眾多; 他們是精選的部隊而且供應良好; 但是他們配置輕武器和在陌生條件下作戰,又剛剛完成一次遠程的航渡。 這對雅典人來說是一件大好機會,他們由米太亞得 (Miltiades) 領導,一個靈活的指揮官,熟悉波斯陸軍,在斯基泰戰役期間作為部分希臘定居點和色雷斯本地部落的僭主曾經服務於它。 他卓越的戰爭才智和他對敵情的知識在這場輝煌而著名的馬拉松大捷中發揮了一個巨大的,而且幾乎決定性的作用。
在馬拉松交戰的這兩支陸軍都不是大規模的,然而這場戰斗在世界歷史上是首位的重要。 在波斯政策鏈條中的一環,必不可少的一環被打破了。 然而,倘若在波斯不是一個繼承危機隨之發生,給予了希臘在這其後十年的一個暫緩和一個喘息的時間,這場戰斗在雅典歷史上或許僅僅留下了一個燦爛的功績。 大流士,儘管為此作了認真的準備,是沒有能力為另一次對希臘的遠征作準備。 馬拉松失敗之後,非常謹慎是必然的。 但是他老了; 波斯的官僚機構工作緩慢; 在公元前486年埃及起義了,而在485年大流士死去。 薛西斯 (Xerxes),他的繼承者,需要時間觀望形勢並加強在國內他的地位。 這種延遲十分有利於希臘: 增加其資源,提高其勇氣。 雅典的聲望在希臘高高地樹立。 那時,她的國庫充盈是由於勞里厄姆 (Laureium) 銀礦被徹底地開採,而且那時,地米斯托克利 (Themistocles) 來到前線,以相同的勇氣和智慧,堅持認為迫切需要的是雅典應該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以便於抵禦未來的入侵,在希臘沒有一種力量會希望阻止對其軍事實力作這樣的提升。 斯巴達和埃伊納認為,以他們的角色來反對是不可能的。 更為重要的是,希臘對波斯危險的態度在這十年期間改變了: 所有的希臘人此時認識到他們可能被波斯奴役,並且還意識到這種衝突是不可避免的。 這並不是說整個希臘貫穿這個十年之中一直在為這場衝突作著準備。 各自國家在這方面做些事情 ——— 但重要的事情是這樣的 ——— 一種公眾的輿論,一種共同的民族感情形成來對付這場鬥爭。 但是重複一遍,這不意味有些國家不准備投降,並且甚至為波斯而戰; 但是這種行為已經要被視為對民族的背叛,而不認為是政策的一種正當行為。
這樣,下一場戰役在公元前480年由薛西斯發起,是在不同的情況之下進行。 由他制定的準備工作是非常的仔細,而且戰役計劃是出色的。 後勤供應部門也能組織好。 公元前492年的計劃再次被採用: 陸軍是沿著海岸前進,由一支龐大的艦隊作掩護; 這支艦隊的任務是確保這支部隊的供應補給,並且護衛它免遭來自後面的攻擊。 巨大的憂慮在希臘蔓延。 起初打算以與其對抗在通往色薩利的入口的滕比河谷 (the vale of Tempe),從而阻擋入侵者於希臘土地之外。 但這個計劃不能執行,因為它容易地被繞道通過。 因而必然要放棄色薩利給侵略者。 一個第二個計劃,雅典人和所有中部希臘被迫接受,海軍和陸軍在溫泉關 (Thermopylae),這個希臘中部的關鍵點上協同作戰: 陸軍是防衛溫泉關,而海軍則是抵禦任何從海上向陸軍背後的攻擊。 但是斯巴達提出了自己與之對抗的計劃: 她堅持地峽應該被防守,並且整個希臘中部未經一戰就放棄。 防守溫泉關的計劃是可行的,如果陸軍在這地點上是大量的,並且海軍擔負起其責任的話。 然而儘管海軍沒有失敗,但是斯巴達和一些同盟者派出了人數不夠防守的部隊,因而波斯人能夠繞過相對少量的防守主體而前進。 希臘海軍隨即駛離去了阿提卡沿岸。 一些溫泉關的防守者撤離了; 其他人,包括萊奧尼達斯 (Leonidas),斯巴達的指揮官在這不相稱的戰鬥中戰死了。 波斯人已經進入了希臘。
阿提卡是他們的第一個受害者。 維奧蒂亞,像中部希臘大多數那樣,臣服於侵略者並提供給他們熱情的服務。 關於戰役計劃有了新的爭論。 防衛雅典是不可能的,而城市和阿提卡的人口被轉移到薩拉米斯和埃伊納。 阿提卡不久被佔領了,而雅典遭受了洗劫並燒毀。 此時海軍的行動要改變是毫無疑問的; 但是,哪裡是進行會戰的戰場: 是阿提卡的海上,還是伯羅奔尼撒的海上?斯巴達堅持地峽應該加築防禦並且保護伯羅奔尼撒沿岸不受侵犯 ——— 一個無望的計劃,考慮到波斯艦隊的優勢。 雅典人要求希臘艦隊應該集中於薩拉米斯和阿提卡沿岸之間,那裡有取勝的機會,因為那個海灣對波斯艦隊來說是太狹窄以致無法展開。 薛西斯也希望這樣: 他希望粉碎希臘人的這種聯合,並以關閉這個海灣的兩端在陷阱之中捕獲其整個艦隊。
會戰是確定的事實且為公認的,而且希臘人是完全的勝利。 改變其整個戰役計劃,對波斯人來說成為了必然。 事實上,他們的艦隊在薩拉米斯沒有完全被消滅,但它是如此的殘缺以至於制海權確定無疑地轉到了對方那邊。 而當希臘人是海上的主人,維持一支龐大的入侵的陸軍是不可能的。 他們還擔心他們與自己國家的聯絡。 因此,薛西斯與相當一部分他的陸軍開始了回家的艱難行軍。 由於在來年,公元前479年,鬥爭更新了對象,部分陸軍被留在了色薩利。
在希臘,甚至薩拉米斯勝利之後,情況仍然是岌岌可危。 在其身旁,或許永遠,一個波斯的省在希臘北部,附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是一種可怕的威脅。 而且斯巴達的政策有助於這一結果。 她繼續堅持希臘中部必須放棄和地峽設防。 與此同時,波斯人整建其海軍並派它去保衛小亞細亞的海岸; 而且他們加強了馬多尼奧斯的軍隊,一個精明的將軍在色薩利度過了冬天。 春天把他們帶回了希臘。 馬多尼奧斯的計劃就是要在斯巴達和雅典之間造成一定的破裂,然後與後者締結一個單獨的媾和。 一旦他讓雅典的艦隊站在他一邊,他就能無視地峽的防禦,並且征服伯羅奔尼撒可以確定。 雅典人是處在一個困難的境地。 他們必須面對一個第二次入侵和一個他們國家第二次毀壞; 因為斯巴達頑固地拒絕派出她自己的部隊和她同盟的部隊去希臘中部。 不過,雅典人在他們自己對於亞歷山大 (Alexander),馬其頓國王,馬多尼奧斯的特使帶來的建議給予了一個明確的拒絕之中發現了實力。 阿提卡被再次佔領,其人口被再次轉移到薩拉米,而且雅典的毀壞這次是徹底的。
當斯巴達認識到雅典的耐心幾乎耗盡,並且如果斯巴達繼續堅持在伯羅奔尼撒防禦的話,那麼在馬多尼奧斯和雅典之間的一個單獨的媾和,以及斯巴達的戰役計劃徹底的崩潰是不可避免的,那時,不過還沒到那時,她決定放棄這個計劃並派出她的軍隊去維奧蒂亞。 一支強大的斯巴達軍隊立即奪取了戰場,並與其他希臘國家的民兵匯合; 整個人數共達100,000重裝的和輕裝的步兵。 馬多尼奧斯立刻撤出阿提卡。這兩支軍隊在普拉蒂亞不遠相遇。 起初波斯人佔了上風。 馬多尼奧斯有優秀的騎兵,還有一支強大的步兵部隊。 因此,保薩尼阿斯 (Pausanias),斯巴達國王,指揮希臘聯盟軍隊,在其運動中受阻並被迫滯留於維奧蒂亞和阿提卡之間的丘陵之地。 希臘人的處境困難隨著戰役持續而增加。 波斯人有維奧蒂亞和色薩利的肥沃土地作為一個基地,而希臘人不得不動用他們所有來自遙遠的伯羅奔尼撒的供應。 重複一遍,波斯人是團結在一人指揮之下; 但希臘的將軍們動輒爭吵,甚至在戰場上。 希臘人由於馬多尼奧斯那邊的一個錯誤得以解救。 那時保薩尼阿斯把他軍隊的前線轉向山上以免於波斯騎兵的攻擊,馬多尼奧斯採取這樣的機動為了一次退卻,並在使其騎兵無用的環境下發動了進攻。 就像在馬拉松那樣,波斯的步兵被重裝步兵打敗了; 但這次的重裝步兵是斯巴達人。
與此同時,為了使波斯艦隊或許遠離在希臘的鬥爭,希臘艦船向東駛往薩摩斯島,那裡一支波斯陸軍和艦隊駐紮在米卡里 (Mycale)。 希臘人上岸並發起進攻。由於愛奧尼亞希臘人背叛,他們在那部分波斯陸軍中人數佔優勢,波斯人是潰不成軍。
作為普拉蒂亞和米卡里的結果,波斯人被迫迴避了在希臘事務中任何進一步的干涉,並且放棄了征服希臘。
當這些事件在希臘發生之時,一個同等嚴重的鬥爭正發生在西方西西里島的希臘人和迦太基人之間。 我已經說過在北非沿岸這個重要的腓尼基殖民地,及其商業關係和日益繁榮。迦太基逐漸地減少了受制於那個沿岸其他腓尼基的殖民地,以及還有內陸的許多部落。 在公元前第六和第五世紀,她是一個強大的帝國政權,由其最顯貴和最富裕的一個公民小群體來統治,並擁有一支強有力的陸軍和海軍,其配置部分是公民,部分是僱傭兵。 其貿易主要是指向北方和西北方。 我已經說過,她必須面對著在西西里島,意大利,和高盧的希臘城市的競爭,而這就導致了不斷的流血衝突。 在第五世紀之初,與第三次波斯入侵希臘同時,並可能與波斯勾結,她裝備了一支強大的艦隊和集結了大量的陸軍,並向西西里島猛撲,希望奪取全島並一舉驅逐希臘人。 幸運的是希臘人,西西里是處在這樣一個位置,她是準備好來迎戰敵人。 革隆 (Gelon),杰拉城邦的僭主,一個有能力並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在西西里島已經創建了一個強大的帝國; 而且敘拉古,在這個島上最富裕和最強大的城市在迦太基人入侵之前曾短暫地處在他統治之下。 利用這樣獲得的資源和這種通常的主張,他集結了一支大部隊並與入侵者會戰於希梅拉 (Himera) 附近。 將軍的熟練和有利的條件 ——— 迦太基騎兵在從非洲穿越時已經被毀滅了——— 把勝利拱手相讓給了希臘人。而在很久之前,迦太基是處於一個重複其進攻的地位。
希臘已經捍衛了自己的自由。 事實上,波斯和迦太基仍然是強權,但是波斯沒有向前推進:她不得不思考以防禦來替代。 希臘擺脫了小亞細亞的命運: 她絕不會,哪怕一段時間,成為一個東方君主國的省。
羅斯托夫采夫《希臘》
2010年 - 2011年譯於臨水閣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