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講的是近二十年前夏天的一次歷險。 。 。
未到美國之前,有人曾對我誇耀過加州,說那是塊四季如春,陽光普照,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 來之後,以親身體驗,深感那人所言不虛,所以,我一直就在加州讀書和工作。 也許,呆的時間太長了吧,環顧四周的人情和景物,心裡不免要起疑問,這是美國嗎? 加州能代表美國嗎? 如果不能,這麼呆在加州是否太冤枉了? 我想我應該去看看真正的美國! 因此,每次見有人從東部開車過來,我總很羨慕他們有膽量,有能力橫穿美國,也會津津樂道地向他們打聽沿途的風土人情和駕車橫穿的經歷。 羨慕之餘,自我感嘆道,何時自己也能做一次歷險,實現橫穿美國的願望。有了這念頭,心中不由得盤算起機會。 終於,一個機會等來了,我轉讀新專業的申請被中西部一所著名的大學接受了。 這樣,我可以利用赴校入學的機會,駕車2400多哩,不能算橫穿整個美國,大半個美國也將就了。
出發前的準備是精心的。 我那輛銀色的小車,87年帶有天窗MAZDA 323是日本原裝的,一直保養的很好,車內無一絲灰塵,無一點異味,不留一件多餘之物。 白人同事開玩笑說,這麼乾淨的車,看得出你的潔癖。 儘管如此,我還是讓修車行的技術員從上倒下,從裡到外,徹底地檢查了一遍,該修的修,該換的換。 出發那天一大清早,陽光照得人發燙,我把所有的行李用具放進了車裡,頂著炎炎的烈日開車上路了。 車沿著880高速公路向北行駛,然後轉到了80州際公路, 向著Sacramento 方向進發。 經過Sacramento,加州首府時,我望著窗外熟悉的景物,不勝感慨,幾年前在附近的大學城讀書,幾乎每月都來,沒想到現在要和它告別了,向加州告別了。 人雖有情,車輪卻無情,不停地向前滾動,向著內華達的Reno 奔馳。 。 。, 天氣太熱,打開了車裝冷氣,陣陣冷風,舒適涼爽。 我心裡在想,這麼白天開車觀景,晚上找個Motel睡覺,如此橫穿美國,應該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談不上什麼辛苦和歷險吧。 車輪繼續不停地向前滾動,開著,開著。 。 。, 當車快到Reno時,突然,車頭髮出一聲悶響,打斷了我的思緒,接著,汽車方向盤立刻沉重起來,把持方向盤像似推磨盤,同時,冷氣也消失了,車內溫度急劇上升,被迫打開車窗。 我意識到發動機出事了,決定退出州際公路,在Reno修車。 開著車,我糊里糊塗地找到了一家修車行,告訴技術員汽車的問題,把車交給他去檢查。 不一會兒,技術員告訴我,汽車發動機沒大毛病,只是溫度過高,燒斷了方向盤皮帶輪,車裝的冷氣機也燒壞了,所以,駕駛方向盤就特別沉重,車內也特別熱。 同時,他給我一個建議,每次加油時,最好多休息些時間,讓發動機降些溫。 怎麼辦? 難題擺在我的面前,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可現在只開了200多哩,前面的路還有千哩迢迢,那隻好破釜沉舟了,修好了車,繼續前進。再等了一個多小時,汽車修好了,換了一條新的方向盤皮帶輪,但冷氣機沒修,因為價格昂貴。 車鑰匙還給我正是中午時分,火一般的烈日當頭,周圍的空氣灼熱,烤得人渾身發燙,汗好像流不出來,高溫悶熱使人呼吸有些急促,這就是內華達的夏天。 此時,我已經盤算好了最新的計劃:“皇帝不差飢餓兵”,先解決飢腸轆轆,然後,找個Casino玩玩老虎機,避一個下午的暑,等到太陽落西,然後再上路。 。 。
夕陽剛剛西斜,我等不及,又啟程了。 冷氣機壞了,不得不把四扇車窗和天窗都打開,即使這樣,車內溫度也沒明顯下降,因為四周空氣都是熱的,吹進來的自然也是熱風。 無意之中,我想起了“ 熱風吹雨灑江天 ”一句詩,不自覺地把頭伸出窗外望望天空,萬里碧藍,無一絲雲彩。 熱風吹雨那是夢想囉,熱風吹身倒是實實在在的了。 初次開車經過內華達,對美國的沙漠有種新鮮感,一眼望去: 無邊的貧瘠荒涼的土地,乾枯的地面皸裂成一道道細細長長黃色的土溝,遍野大小不一的碎石,還有一團團低矮枯萎,莫名的沙漠植物,就是沒有像中國大西北那樣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海和海中堆堆的月牙形沙丘。 在空蕩蕩的州際公路上,只有我一輛車,幾乎可以閉眼開車。 我的心情自然輕鬆起來,目光沿著黃色荒涼的土地伸向遠方,望著夕陽餘暉把遠處西面的天空染成片片血紅之色,象餘焰仍在天邊燃燒,頓感一種蒼涼之美。 車輪仍然不停地旋轉, 。 。 。我手把著方向盤,無聊地前後張望,路上仍是寂靜空蕩,窗外仍是永恆的黃色,剛才的美感消失,轉成了顏色的疲勞。我看著儀表板上的里程表,計算著離第一個目的地,鹽湖城有多遠,還有400多哩啊!心裡嘆道。 車輪仍在一寸一寸地向前爬行,心中寂寞一點點地蔓延開來,想起了帶來的錄音帶,忙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聽起了音樂。 。 。,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了,黑色的夜幕漸漸地覆蓋了整個天空,天上沒有月光,不見星星閃爍,我把車燈打開了,兩道白色的光柱照著前進的方向,汽車還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滾動著。 。 。
正在無聊駕車之時,突然,一道強烈的燈光從車後照來,我的眼睛被後視鏡的反射給照花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輛跑長途的大卡車緊跟在我後面,並用大燈強光照著我。 我知道卡車的厲害,急忙換道走旁邊,讓它先行,沒想到那卡車也換道跟我後面,強光繼續照來。 “ Shit! ”罵了句,我又打方向盤換回原道,可那卡車又換道仍緊跟我後面。 這時我意識到,不好了,今天碰上了個開車的流氓了。 因為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在內華達開車要當心,有時候會碰上開卡車的流氓或無賴,他們在白天會從後面碰撞你的車,在晚上會用大燈強光死死照著你。 這時我想,必須設法避開它,於是狠命地踩著油門,企圖加速脫離那輛卡車。 跑了一段路,我再一回頭,吆嗬! 那卡車追上來,畢竟我的車小,他的車大,又被他死死地盯上了,強烈的光柱還是從後面照過來。 在兩輛車前後高速追逐之下,我採取了突然換道減速,想讓卡車一時措手不及,衝到前面去。沒想到,那傢伙是個老手,一見我變動,也立即換道減速,還是緊緊地跟在我的後面。 此情此景,我有些洩氣了,可回念一想,前面還有幾百哩的路程,總不能讓這傢伙老是跟著後面,用大燈照著我啊,一定想個辦法擺脫它! 我見油量表刻度很低了,乾脆,退出公路去加油,這樣就可以擺脫那輛尾隨的卡車了。 想好後,我看見一個有油站的出口,就立即退了出去。 還好,這回大卡車沒跟上來,只見那傢伙把頭伸出窗口,朝著我哈哈大笑。 車走遠了,這時我才鬆了口氣,心想那個傢伙可能是路上太無聊了,要找樂子,驅趕寂寞,竟然拿我當樂子了。 加完油,休息了大約一小時,我又上路了,這回還好,無人騷擾,寂寞返回,無聊地開到了內華達和猶他邊境上的小鎮,Wendover。 此時正好是午夜,我必須在這裡再加次油,休息一下,因為前面一直到鹽湖城是二百哩沙漠加鹽鹼,沒有任何居民點和加油站的無人區,據說還常有狼出沒。 如果在這段路上出事,可就麻煩了。
加完油,正準備上路,我發現自己迷路了,已經不知道從哪裡可以上高速公路。不過,油站面前只有一條很長的大路,大概這條路的其中一頭是公路進口處,但如果開錯了方向,往返可要費不少時間。 正好,我看見不遠之處站著一個好像是當地人,就開車過去問問路。 車到近處,一看是個印第安人,我就忙問他哪裡上高速公路,那個印第安人隨手一揮,我就按照他所指的方向開去。 愈走愈覺得不對,與剛才進來加油時的路景不一樣,我感到上當了,急忙掉轉車頭往回開。 當我又經過加油站時候,只見那個印第安人朝著我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我心裡有些惱火。 美國開車問路是生活中的常事,而這個印第安人卻在午夜對一個陌生的匆匆趕路人玩惡作劇,實在有點缺德。 這是我第一次和印第安人打交道,印像不敢恭維。 車上了州際公路,朝著鹽湖城方向奔馳,要穿過這二百哩長的沙漠無人區。 車行進到大約離鹽湖城還有70多哩的地方,我突然發現汽車發動機潤滑油燈亮了,一般來說,它是指發動機裡的潤滑油很低了,如果不及時處理,發動機就會燒壞。 我的天哪!誰能想到這樣的恐怖居然發生了: 午夜一點多,我的車竟然要在這個無人區拋錨了。 為了保全發動機,我只好把車停在路邊,然後觀察四周,見無動靜,下車打開前車蓋,用手電筒照著檢查發動機。 正在低頭檢查之時,我忽然聽到後面傳來汽車的聲音和一個英語的問話: “ 發生了什麼事? ” 我抬頭一看,一個白人把車停在我後面,朝我走來。 有人相助,這時我的膽子也壯實起來。
“ 發動機的油燈亮了,我正在檢查。” 我回答道。
“ 我來幫你看看。” 說著,那個白人走到面前,二話不說,幫我一起檢查發動機。 他逐漸成了主角,而我卻成了給他打手電筒的配角。 一會兒,他咕嚕一聲,我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只見他走到自己的車裡去翻什麼東西,然後,他走過來對我說,缺少工具,沒法修了。 萍水相逢,在深更半夜的無人區,人家能主動出手相助,已經是感激不盡了,修不好也是很正常的,我向他道了謝。 同時,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為什麼要幫我? ”
他說: “ 我太太是韓國人。 ”
我不解地又問: “ 可我不是韓國人啊。 ”
他回答: “ 我知道,但你是亞洲人。 ”
聽後,我心想今夜我託他太太的福,否則,無人理會了。 最後,他走時對我說,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此地有狼。 他的車走遠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隨車帶來的一瓶潤滑油加進了發動機,蓋上了車蓋。 這時,我才感覺到半夜沙漠的空氣還散發著鬱鬱的悶熱,手電筒的光線也發渾。
上了車,我繼續前進,這會兒發動機的油燈不亮了。 大約開了30多哩,發動機的油燈又亮了,這次我有了經驗,如法炮製,把帶來的最後一瓶潤滑油又加了進去,再繼續開車。 可是,又不一會兒,發動機的油燈第三次亮了,我心裡嘆道,這回可真是黔驢技窮了,因為沒有潤滑油。 我再看一下里程表,離鹽湖城已經不遠,心裡一恨,就這麼開吧,發動機燒掉,進城再去修! 就這樣,我開車進了鹽湖城。
找到了一家Motel,已經凌晨4點多了。 洗漱完畢,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因為汽車發動機的事兒鬧心,這次麻煩可比在Reno的麻煩大多了。 前面還有千哩迢迢,如果發動機真有問題,修起來一是耽擱時間,二是價錢不菲,在鹽湖城這個地方是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回。 心中盤算著應急的計劃,如果實在不行,只好變賣或放棄汽車,行李裝箱,買機票去學校,橫穿美國祇好另擇他日了。 早晨7點多,我實在睡不著,起床之後,開車去找修車行。 巧了,讓我找到了一家早開門市的修車行, 把車送了進去,坐在那裡默默等待,心裡忐忑不安,好像法庭最終判決。 一個多小時之後,一位技術員來告我,他查了半天也沒發現發動機有大問題,只是潤滑油溢出,車底盤一塌糊塗,現在只好清洗車底盤。 我急忙問,為什麼燈會亮呢? 他說,試了幾次都是正常的,也許傳感器老舊了。 我忙說,那就把它換了吧。 他答應了,繼續工作去了。 我坐回原處,儘管心裡還有狐疑,但踏實許多,上天保佑,無大災大難臨頭。 忽然,我想起一個朋友曾經告我,日本車的鋼材與美國的不一樣,在高溫沙漠的內華達開車,發動機很熱容易升溫。 以此推論,傳感器受高溫後,燈也就亮了。 我猜想,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造成了昨夜的沙漠驚魂。
修完了車,我回到Motel,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而且整整一個下午。 夕陽西下之時,我開車又出發了,告別了沙漠,踏上了走向懷俄明高原的新路程,下個目的地就是懷俄明的Cheyenne。 州際公路在大山之中曲折穿行,夕陽餘暉照在紅土山頂,襯著碧空如洗的藍天,真是一種獨特美感,這種美也只有身臨其境者才能體會,乘坐飛機,呼嘯而過是絕然無望的。 一抬頭,我看見一隻灰褐色的狼站立在餘暉映照下的紅土山頂上,心裡一驚,我終於看見狼了。 一轉念,我也慶幸自己昨夜在無人區的沙漠上沒有遇上它,否則,就會麻煩摞麻煩。
八月的懷俄明,傍晚氣候涼爽,一望無際,寬闊起伏的曠野好像與天相連,片片綠草在晚風吹拂之中微微搖曳,遠處幽幽的草地舖展與條條斑駁的黃土鑲嵌,綠黃層層交替相連,一直伸向藍灰色的天邊,構成了一幅多彩的高原風景畫。 開車領略著遼曠的風光,我不禁想起了北朝的《敕勒歌》: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 是啊,什麼都見到了,就是沒見到牛羊,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夜色上來了,濃重的象塊黑絲絨大幕,也不月光,也不見星星,打開車燈,向著300多哩外目的地前行。 夜晚的高原氣溫降得很低,絲絲涼意鑽進車裡,我搖起了車窗,不得不打開少少的暖氣。 想想也好笑,同是在八月,昨夜還是汗流浹背,怨恨冷氣機燒壞了,今晚居然要開暖氣,驅走車內的寒意,真如古人所說,“千里不同風,百里不共雷”呀! 這時的州際公路上也是空蕩蕩的,只有我一輛車向東奔馳。在高原的夜晚開車,我凝視著遠方,有種幻覺,好像離天很近很近,天穹就在前面。 忽然,前窗玻璃上落下了雨點,我抬頭一望,只見夜色的天空飄來厚厚的濃雲,壓頂而過,雲低的幾乎伸手可觸,“ 驚回首,離天三尺三。 ” 此時此刻,我才真正體會到這詩的意境。
這是我第一次在夜晚的高原開車,也是難以忘懷的一次。 車繼續地向著Cheyenne馳去。 。 。
以後的路程就順利多了。 我在Cheyenne休息了一個白天,傍晚,開車轉向25號公路,去了科羅拉多的Denver。 一路上,我也見到過一些引人入勝的景觀,尤其是兩座高聳入雲的鐵塔。鐵塔之上有個巨型球型體,產生出極高的電流,兩個球體的電流互相碰撞,伴隨著吱吱之聲,發出強烈藍色的光焰,在黑暗的夜晚,十哩之外都能看到,極為耀眼,光彩奪目。 至今,我還不知道那兩座鐵塔是哪方神仙的寶貝。
第二天下午,在濛濛細雨之中,我告別Denver,再轉向走70州際公路,繼續東進,前面就是一馬平川的中西部大平原了。 回想驚魂不斷的三天,我穿過了沙漠,跨過了高原,走出了山區,有過大大小小的歷險,多少有點不捨。 。 。, 在離開Denver不遠的地方,我把車停在路邊,斜身靠在車旁,點起了意大利煙斗,靜靜地回頭觀望著走過的路。 在煙雨蒼茫之中,褐黃色的落基山脈好像變成了一座堅固的,向行人挑戰的城牆,它矗立在遠方,逶迤綿延。這座城牆似乎挑釁地對你說,來啊! 有能耐,有膽量,有勇氣,你就來征服我,否則,你就別想過去,要么退回原地,要么拜在我的腳下。
我默默地把車開進了堪薩斯州的地界,再也見不到原先的崇山峻嶺了,眼前的大平原真是平啊,平直的公路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邊。 汽車向前一寸一寸地行進著,我心裡總覺得,要趕到前面近處看個究竟,可是天邊仍然還是在天邊,車輪下的路無窮無盡。 。 。, 可以想像,如果空中俯視,我的車在平原上奔馳,就像只螞蟻在平整的大地上緩慢地爬行著。 就這麼緩慢地爬行,我的車終於爬出了堪薩斯和密蘇里,來到了與伊利諾州隔岸相望的 St. Louis。
站在密西西比河邊,我心中不勝感慨,這就是人們所說的 Old Man River (老人河),原來只能從書本上,在電影電視,歌曲裡見到和聽到,現在身臨其境,一睹尊顏。高聳的Gateway Arch(拱形門)是St. Louis城市的標記,矗立在密西西比河岸邊,遠遠望去它與整個城市渾然一體。 我正徜徉在拱形門下的林蔭道上,只見一個小販向我來推銷旅遊紀念品。 我問他是本地產的嗎? 他說是的,然後,我看了看旅遊品底部的印記,對他說: “ I'm from Missouri。 ” 小販聽懂了,不好意思地笑著走了。
我就要離開St. Louis,跨過密西西比河了。 曾是歷史專業的我當然知道,在美國的移民史上密西西比河對西行的移民意味著什麼。 今天,我反其道而用之,一旦從西跨過了這條河,也就不會輕易地回頭西顧了。 想到這裡,我一踩油門,汽車跨了過去,繼續向東,再穿過兩個州,那裡就是我的終點站。 。 。
歷險記講完了。 我開車的歷險還遠不止這個故事,但是,這畢竟是我在美國第一次長途駕車歷險,所以,它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腦海,每個片斷清晰如昨。 之後,我又開車周遊過許多地方:向東去過紐約,華盛頓; 往北去過芝加哥,雙子城; 朝南去過孟菲斯,邁阿密。 在周遊各地時,我又經歷過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歷險。 如今慢慢品味,細細想來,自然也有一番體會。 說到底,歷險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當我們對未知的世界和事物去認識,去嘗試,不就是一種歷險嗎? 人生不就是在一次次,大大小小,自覺不自覺,主動被動的歷險之中走過來的嗎? 只有歷險,才能有成功和輝煌,當然也有失敗和挫折,甚至犧牲。 這並不奇怪,因為我們今天只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還遠沒達到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的程度。
最後,若要問我,通過各種周遊,是否看到了一個真正的美國,我的答案是: 我既看到,也沒看到,每個地方既是美國,又不是美國。 真正的美國就是一個由既是又不是所組成的國家。
2009年11月寫於海邊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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